西门威化小饼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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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夏

#给余桉桉的生贺 @桉仔码头 


by江逾白

酷暑难耐,艳阳肆无忌惮地扩散着灼人的燥热,蒸起一阵阵扭曲的热浪,蝉躲在阴凉的树荫下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它的聒噪歌喉,但躲在树上的少年倒是睡得八风不动,仿若没受影响。

少年半身倚在树干上,一条腿直楞在枝岔,另一条腿晃在半空,双手枕在脑后,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,好不自在。

阳光透不过繁茂的枝叶,只有凉风掠过罅隙。偶有一阵微风扫过,吹乱少年散落的额发,狗尾巴草也被吹得一晃一晃,轻挠他清瘦的下巴。

大抵是痒的厉害,少年嘟囔一句,手指蹭了蹭下巴,翻个身又继续睡下去。

大概是少年的睡相过于闲适,着实让人羡慕不已,这不,马上就有人不让他接着偷闲。

“魏无羡!你一天到晚躲在这里做甚!”一紫衣少年在树下叉着腰,拧着长眉杏目圆瞪,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。

可树上的少年不买他的账,又慵懒地晃了晃腿,才拖长着声音回道:“做什么?我还能做什么呀,睡觉呗。”

紫衣少年都要气歪了脸,“今天江家设宴你就躲在这里睡觉?!”

魏无羡这才慢悠悠地支起身,被蹭乱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散在身前,眉眼半抬,笑看江澄气急败坏的样子,回道:“不还有你跟师姐吗?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家族聚宴,不都是一群迂腐臭老头在那子乎者也地说一大通又长又臭的大道理,要么就是那些什么家主们假上天的恭维互吹,我去来干嘛?还不如躲在这里睡一个好觉。”

这番话当真是理不直气也壮,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,说得江澄都没脾气了,他抬头瞪了一眼魏无羡,道:“谁不知道你!要真等你下辈子都不知道等不等得到!宴席早就结束了!姐煲了莲藕排骨,有本事继续睡,不要吃。”

“唉江澄你这什么话呢,师姐的手艺我肯定要捧场。”魏无羡闻言便立马跳下树,勾着江澄的脖子就往里头拽,“事先说好啊,一人一半,谁都不能多吃。”

江澄眉峰一跳,嘴角若有若无地抬了一下,抬手扣住魏无羡的手腕,反手揽住他的脖子,将他扯向另一边——那可是摆宴的地方。

哎上当了!魏无羡立马反应过来,当即伸脚往江澄脚下一绊,朝他膝弯一顶,先叫江澄下盘不稳。江澄倒不是吃素的,一时大意让魏无羡偷袭成功之后干脆就势扭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另一只手将他往下一压,看是谁摔个狗啃泥。

魏无羡眼瞧着要与地面亲密接触,也不慌不急,卡在江澄那的脚一借力,腰身一扭,险之又险地从地上一寸扫过,翻到江澄身后锁住他——嗯,用他的手。

江澄手臂都要被拧得脱臼,咬牙切齿地还是不服输,正想强行转身,魏无羡就先一步松开他,笑嘻嘻地问:“宴会还没结束?是江叔叔让你来的?”

江澄睨了他一眼,扯扯衣摆边将扭斗时的折痕抚平,边嗤道:“知道是我爹要你去你还躲?”

“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。不过是小宴会而已,我在不在场也不影响。”魏无羡的眼神在天边晃了晃,才重新落回实处,颇为急切地问,“莲藕排骨是有还是没有啊?”

“……有!”江澄有些无奈。

魏无羡立马笑弯了眼,道:“到时候不准抢。”

“就你最没资格说这话。”江澄翻了个白眼。每次都跟他抢得天昏地暗,恨不得扒上去把整个汤煲啃下去,还好意思说这样的……屁话??

他们两个聊得忘形,江澄也被一通打岔忘了江枫眠的另外一句交代——他要带蓝家的人在莲花坞绕一圈,若是魏无羡不愿跟着,就让带着他……避一避。

可江澄跟魏无羡两人不避也不跟,就在这树底下先打了起来,一个还勉强算个人样,另外一个外衫皱得不成样不说,嘿,发带都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。一头过肩的发散着,被风吹得乱七八糟,尽往嘴里塞。

魏无羡忙扒拉着散发,但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发带,只好一手抓着,四处绕着找。踩过草丛,绕着假山,连石缝旮旯都弯身瞅上一眼,还是找不着。

“江——澄!”他直起身来,扬声喊了一句。

“有屁快放!”在另一边帮着魏无羡翻草的江澄远远地回道。

“找——到——没——有——”

江澄抬起头,发髻上还沾着碎草都不知道,只没好气地回道:“没有!”

“哦。”魏无羡挠着下巴,还在想着发带的去向。

地上没有,那在树上?

想着,魏无羡抬起头,看向那棵枝叶繁密的大树。实话说,莲花坞中的树木繁多,但这千千万万的树中魏无羡独喜欢这一课,大概是因为当年孤寥无助时得幸在这里抱住一片沁人的暖意,就此记住了吧。

要在一棵树上寻一根小小的发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魏无羡几步翻上树,坐在枝桠上细找。今日风力不大,吹不起发带,若发带是在下边闹腾时候掉的,那也就在附近的地面就能找到。但没有,也就是说发带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就蹭掉了,最有可能就是在那里。

果不其然,魏无羡在他睡觉的那处分叉侧下方,找到了那根红色的纤细发带。他脚尖勾住树枝,身往下一探抓起发带,腰腿发力,在空中绕一圈后坐在原处。

正当他想美滋滋地绑好头发时,一道颇为严厉的声音在树下响起,“你在干什么?”

魏无羡身体一顿,转眼看见江枫眠正肃着脸看他,身后跟着一群白衣人——哦豁今天来的是蓝家人。没来得及细想,魏无羡连忙绑好头发,顺手理了理衣服,翻身下树对着江枫眠行礼,道:“江叔叔。”

江枫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,又问了一次:“你方才在做什么?”

魏无羡顿了顿,眼珠子一转便说:“我方才想着帮师姐摘一些桑椹做糕点呢。爬上爬下的弄得衣服都脏了,就刚才,那树枝还把我发带勾散了,害得我披头散发的。”然后用只有江枫眠和他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,“脸都丢尽了。”

话是这么听的,江枫眠扫过他这脸上的红痕,还有空无一物的双手,心里透亮,却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“快生回去收拾一次,不像话。”

“好嘞。”魏无羡笑弯了眼,朝江枫眠跟后头的蓝家人行个礼,转身一窜便没了影,倒没注意人群中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。

——至于江澄,也没啥,就莫名其妙地被叫去,当真摘了满一筐的桑椹送去给江厌离,而已。

脱身后的魏无羡并没有回去换衣服,而是绕到另外一个阴凉地儿继续享受下午觉的美好。他勾着腿往石板上一躺,沁人凉意隔着薄衣丝丝渗入,就跟窝在凉室中吹那加了冰的风一般,先前的燥意都被尽数驱散,取而代之的是慵懒、放松,还有缓缓上涌的睡意。

魏无羡一手遮着眼,一手勾着发带——他事先把发带除下,省得睡着睡着又蹭掉了。殷红的发带绕在指缝,衬得手愈发白皙,在阳光下更有些刺眼。

他的呼吸渐浅,似是已经睡着了。细细绵绵的声音被蝉鸣遮掩,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见。

阳光漏过叶隙,落在他的脸上。大概是手遮不住刺目的光,他微皱着眉,极轻的鼻音透出些许难受,侧头想躲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,那恼人的刺眼的光亮不见了。

魏无羡心满意足地松开眉头,哼哼唧唧地翻身一滚好像还碰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。他下意识地蹭了蹭,睡得更沉。

直到斜阳半落,魏无羡方才醒来。他伸了伸懒腰,正想着扎起头发,却发现——发带怎么又不见了???

他在莲花坞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找不着,后来江厌离给他缝了一条新的,才渐渐将这事忘在背后。

直到很多年后,他无意间在静室翻到一条颜色颇旧的红色发带,尘封的记忆才一一涌现。

魏无羡提溜着那根发带,朝外头喊了句:“蓝湛!”

蓝忘机从拐角处出现,看见他晃着手中的发带,又悄无声息地移开目光,问:“何事?”

“还能有什么事?”魏无羡勾着蓝忘机的脖子,拿着发带的边刮蹭着他的脸,道,“你老实交代,当年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发带?”

蓝忘机不躲不避,只瞧着魏无羡,应道:“是。”

得到肯定回答的魏无羡愈发得劲,故意拖长着声音道:“想不到,你居然是这样的含光君。偷——东——西——呀。”

蓝忘机不言,伸手揽住魏无羡的腰。

“说!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看上我了!”魏无羡凑上去,对上蓝忘机沉静的双眼,眼神发亮。

蓝忘机还是静静地看着他,像多年前一般。而时至今日,魏无羡终于看清楚了——这内敛无波的眼神看似平静,实则是情至深处,早已分毫不移。

他轻声应了句,“是。”

魏无羡嘴角一勾,终是压不住满心欢喜,抬头压上蓝忘机的双唇。

幸好,幸好。

即便跨越黄泉生死,他终归还是没有错过那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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